赞因紧紧盯着自己手中握着地镶嵌着墨紫色的宝石的法杖,他为这根法杖起了个名字,叫做紫荆棘。
他用手中的紫荆棘维持着将红宝石中蕴涵的火焰魔力的抽出的作业,魔法形成的火焰在空中跃动着,维持着岩洞内的温度。
疲态在赞因的脸上显现,他从柯米亚手中接手维持火焰的工作已经过去数小时,他一直坚持着没有叫醒她。
岩洞外破空的风声也已经消去,晦暗的云层中流出一缕金光,黎明前的阳光穿过透气的孔洞映照在柯米亚的安宁睡颜上。
“可以了,”柯米亚睁开眼,轻轻地说:“你去睡一会儿,接下来我看着。”
“姐姐,你醒了。”赞因转身:“你为什么要登上柯蒂斯山的主峰。”
柯米亚低下头看着在赞因好奇的眼神,“记得我们相见那一天我说话吗?”
“我记得那一天你说了好几件事,有些记不清楚了。”
“那天我说了,我连自己的记忆都保护不了。”
“我记得,姐姐说过这句话,然后我问了姐姐是怎么回事,姐姐没有回答我。”
“等会儿就知道了,登上主峰后,哪里有答案。”柯米亚看向岩洞外翻动的云层拥拱的主峰,“现在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好的。”赞因应声答道,依靠柯米亚的身子旁闭上眼,很快便发出平稳的鼻息,稳稳睡去。柯米亚为他盖上了灰色的斗篷。
灿烂的朝阳刺破的最后的夜空,初升的朝阳将煦暖带到这片白雪不化的高耸山峰。柯米亚凝视着太阳,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移动,待到耀阳正悬上空是他叫醒了赞因。
“出发咯。”赞因在雪道上顾盼着,遥远的山麓下一切如同渺小的尘埃。
柯蒂斯山脉的最顶峰矗立一座破旧的凉亭,凉亭立柱之上的雕刻华美精致,但是凉亭一半的屋檐不见了踪影暴露在风雪中,凉亭中央是一个大理石圆桌,圆桌上有一个魔法印记,魔法印记旁摆放着一个褪色的长匣子,匣子堆着一层古老厚重的尘埃。
赞因好奇地看着亭子里的一切,这个华美精致的凉亭同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格格不入,他想不到是什么样的人会将这样的凉亭修建在无人的山峰。
柯米亚走向圆桌,掸去灰尘,魔法印记闪耀出最后一抹紫色光芒,随即陷入长久的沉寂中,这个保存记忆的魔法印记在长久的时光中遭到损毁。她轻轻地抚摸着已经无用的魔法印记,心中的寂寞宛如春日的梅雨般沉闷绵长,紧盯着的目光久久不曾挪开。
“姐姐,怎么了?”一直安静的待在一旁的赞因终于按捺不住好奇。
“这个魔法印记中保留着我的记忆。”柯米亚淡漠的说。
赞因想到姐姐说保护不了自己的记忆,他思索着这个魔法印记的含义。
“我忘掉了至今来的所有记忆,”柯米亚轻呼一口气“就算是近来与你一同度过的日子,只要我与你几日不见,我便会忘却,我无法阻止。”
“我不要这样,我不要姐姐忘记我!”赞因突然大声叫喊,紧紧抱着柯米亚不松手。
柯米亚没想到赞因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,她愣愣地看着他她,终究是闭上眼摇摇头。
“那,现在给我一个魔法印记,要记录好我们相遇的一切。”
“我的魔法印记只在与他人永远别离时才会制作,留在离别之地。”
“不要,我现在就要。”赞因如同一个为了得到想要的玩具,向着大人撒泼的孩子。
柯米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赞因,她垂着头视线落到魔法印记一旁的长匣子上。
闹了一阵赞因的情绪回归平静,他顺着柯米亚的视线看向那个旧匣子,拿起来打开了。
匣子里是一把修狭窄的弯刀,那是莱锡大陆东南方霖国特制的弯刀,寒铁刀刃仍旧闪烁着锐利的光,青铜色的镂空刀镡下压着一封信。赞因从刀下抽出这封信,看向柯米亚。
柯米亚没有任何反应。
赞因撕开信封取出泛黄的信纸,信纸上工整地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字,“柯米亚,这把苍影就送给你了。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再回这里,我建了一座凉亭。”
赞因在信纸上翻找没有找到署名,他将信递给柯米亚。
柯米亚看到信上的寥寥数句话语,神情恍惚。她收起信封和苍影刀,从柯蒂斯山南面往下走。
下山的路途很安静,起初只有踏实雪地的沙沙声,下降一定距离雪峰消融,周遭的林木多了起来,风卷动树叶的声音在耳旁不停响。
到了山脚赞因再一次地说,“姐姐,给我一个保存着同我的记忆的魔法印记,我会好好保护的。”
柯米亚还是拒绝了,她坚持着只在离去的时候制作魔法印记。
“假如我们因为意外突然分开了,这样下次见到的时候姐姐就不记得我了,我不要这样。”赞因说着。
“不会的,我会一直在你身旁的。”柯米亚说,她只是这样说着,她不知道以后的事。她害怕与他人相遇时以陌生的记忆面对一个熟悉自己的人,所以绝不会为还能再相遇之人留下记忆印记。
赞因接下来一直苦苦请求,柯米亚保持着视而不见的冷漠,一直向着柯蒂斯山的南方走去。
下山的场景暗去,又到了转换时间的时候了。
“还以为能看到记忆中的记忆,没想到那个记忆印记损毁了。”克劳斯说。
“那把苍影你还带着吗?”骷髅骑士问柯米亚。
柯米亚点头,空间缝隙出现,柯米亚从缝隙中拿出苍影,多年过去这柄刀刃仍旧流露着渗人的寒光。
“可以试试么。”
柯米亚将苍影送至骷髅骑士的胸前,骑士接过刀在空中熟练地操练着,风灌入镂空的刀镡发出似猛禽扑猎的凶狠鸣叫。
“真是完美的兵刃,可惜见不到它的主人。”骷髅骑士发出一声叹息。
“你要真是柯米亚记忆中赞因,怎么会把这把刀用得这么顺手,他不是一个魔法师吗?”克劳斯说。
“我这身骨头确实是赞因少年的,但是我不是他,会耍刀也没什么奇怪的。难道你和你的原型是同一个体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就对了。”
“刚刚的记忆影像中,柯米亚说不会给还能再会的人留下魔法印记,为什么会留下与你相关的魔法印记。”
柯米亚也是疑惑地看着骷髅骑士。
“我也不说明了,等会儿看到我的那个魔法印记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几人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影像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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